界面
2070年:命运的脚步
“目标距我舰:二……”虽然只是读数这样简单的任务,年轻的少将刘擎依旧紧盯着仪表上的数字,从左向右用目光扫视了三遍,终于向何松汇报道:“2100千米!速度为每秒十千米。”
“对方舰队规模?”何松镇定地问道。
“后面似乎还有十艘左右,但距离更远,看不太清。先头部队似乎只有一艘,而且……非常小,只有……2米左右宽,长5米左右……不会测错了吧?”
虽然距离甚远,但飞船的测量设备精度很高,误差通常只在几厘米。这一点,他们都清楚。
“尺寸这么小,携带的燃料就能飞这么远,不知是什么技术……而且……飞船的材质也未知。”刘擎的声音颤抖着,他看着屏幕上那个被放大了的小点儿,正向他们飞来的这艘飞船呈一个标准的椭球形,通体泛着七彩的光。茫茫太空中,好似一个不知被哪个孩子扔掉的劣质塑料玩具,但却看不到它的接缝与出入口。考虑到它的真实面目和目的,这七彩的光更显诡异。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脱离地球引力飞行,刘擎的贴身衣服此刻已全被冷汗浸透。他下意识地想去擦后颈的汗,一伸手,才意识到自己穿着厚厚的航天服。他只得不时望向何松那坚毅的脸孔。多年军旅岁月在那张脸上刻下的纹路,总如公式定理一般稳若磐石,令人心安。
偌大的宇宙空间中,这微不足道的舰艇是地球临时太空军唯一的港湾。刘擎似乎感受到舰外接近绝对零度的寒冷轻而易举地穿过了这层一米多厚的单薄外壳,直达他那一个个碳基细胞构成的体表,玩笑般地想让他这个来自地球温室的有机体分崩离析。
他定了定神,希望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他地方,以免让人注意到自己的慌张。但环视四周,沉默的众人脸上也都凝固着不详的气息,他只好又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宇宙空间,却又感到那里如此空寂,如此漆黑,无一丝生气,只让人不得不注意到远处那个渐渐显现出椭球状轮廓的物体正向此地飞来,而他无处可逃。
……
“目标距离1800千米。”
……
“目标距离1500千米!” 刘擎注视着何松的脸,与其说是在等待指示,不如说是在等一个判决。但何松依旧不动声色。
……
“目标距离1000千米,速度:每秒50千米!正加速向我方行驶!”刘擎大喊起来。
“一队、二队,做好近距离进攻准备!长城号,寻找……”何松知道那光洁而均一的表面上根本找不到,但还是继续下达命令,“寻找对方主控区,力图精准打击!三队掩护!”
军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屏幕上那艘七彩飞船,它正全速向地球太空军的方向而来。而就在一瞬间,那原本笔直冲向地球太空军的运行轨道,就像被一双看不见的巨掌突然掰断了一般……
“难道飞船不是冲我们来的……”刘擎的语气带着一丝侥幸和想要回家的希冀。
而何松刚才还纹丝不动如一尊冰雕的脸,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融化了,起了涟漪。
何松把刚才的视频记录重新调出,将画面放大三倍,用二倍慢速播放……即便放大一百倍、放慢一万倍,轨道的转弯依旧如刀刃般干脆而锋利,还来不及眨眼,转向就已发生。他眉头紧锁地沉默着。
“千万别是那种情况!”他默默在心中祈祷着,又把视频速度调慢至一百万倍。他一惊,手中原本紧握的遥控器缓缓飘到了空中。
刘擎赶忙抓回遥控器,不明所以地递过去:“长官,请指示!”
刘擎在何松身边参与过数次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战斗。他们见过无数支离破碎的躯体在黏腻腥臭的血河上漂流、碰撞,又再次裹着泥沙粘合为一团的场景,也见过大规模核爆导致的几千平方千米枯黄干裂的土地与成片的动物尸体,而那时却连一只苍蝇的声音都听不见。地球上再惨烈的情况他都见识过,而何松总是如一尊石刻的神像,纵然头顶压着一座山,石像的身体也不曾弯折过。但这一次,眼见神像也晃动起来,刘擎感到自己后颈汗毛直竖,却只能死死地望着何松,期望他能一如既往地化险为夷。
何松扫了一眼不明所以的众人,指着慢放的视频解释道:“你们看,飞船目前转向了。如果我们只看转向前后的这段轨迹,就会发现它是个干净利落的折线,而转向处……”他把视频进一步放大,“没有任何弧线作为过渡。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它瞬间完成了加速过程。”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何松不安地环视整个舱内,看见说话人是林晴,心中一惊。但事关紧要,他来不及表达什么情绪,只能先让她说下去。
林晴继续解释道:“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加速方式,不论由何种技术驱动,哪怕是曲速引擎,也需要一定时间才能转向。转向处的轨道必然成一个弧线,这是物体受力后逐渐改变速度方向导致的。也就是说:对方能让飞船的速度瞬间完成转向,需要的加速度为无穷大。我们都知道牛顿第二定律,当一个力作用在物体上时,物体的加速度等于力的大小除以物体的质量。在质量不变的前提下,加速度无穷大,所以力也是无穷大。这意味着要么他们能制造无穷大的力;要么能让质量瞬间降为零;要么能让物体在另一处时空完成速度转向,再搬运到当下的时空;要么是更匪夷所思的途径……不论哪种,都意味着对方掌握了远超我们认知的科学技术。”
没人说话。只有一旁的物理学家章琼闷声不响地在大屏幕上打开一个文件。此时,漆黑一片的图像中有无数正在运动的光点,它们的轨道是一条条绿色细线,好似无数绝望的囚徒用指甲在一面无边的黑色墙壁上留下一道道弯弯曲曲的划痕。“这是附近空间的小陨石和宇宙尘埃的运行轨迹。这些小天体受其他天体的相互作用,运动轨迹通常是不规则的曲线,然而,看这里的弯折。”他指着图像上的若干个点。其实大家也都注意到了:这些运行轨迹全都经历了突然的转向,与椭球形飞船的转向如出一辙。接着,章琼把这些轨迹转向的位置用红色光点标出,光点竟形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平面。“他们似乎造了一个平面,或者说是一个‘巨幕’,任何物体一旦遇到这个‘幕’,就突然转向了!”他说。
似乎还嫌气氛不够凝重,林晴又补充道:“另外,飞船的体积似乎在转向的瞬间变大了。目前没有人类已知的技术手段能做到这点。”但她在说这话时,脸上却没有慌张的神色。相反,她心中的好奇与兴奋已经越过了沸点,从那副严肃场合应有的面孔下面溢出了。她的双眼放射出一个科学家充满探索欲的光芒,盖过了原本的稍许不安。
“全军按原计划做好迎战准备。”何松以威严的口吻发出了指令。但随即,他换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语气,发出下一条指令:“我们即将面对的,很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战斗。我没法代表地球人,在这里仅代表我自己,地球临时太空军作战总指挥何松,向全体太空军致以最高的敬意。很抱歉,我们无法与家人即时通信,但至少,请大家为家乡的亲人留下自己的祝福。当然,我由衷地希望这不是最后的道别。”
乱糟糟忙碌着的人群中,何松面露倦色,转向林晴:“你怎么来了?”
“我的事,我做主。”林晴没做更多解释。
“木乃伊”的面纱
何松和林晴结束了给家人的留言。他们望着屏幕上闪出不详光芒的飞船,感受着“噗通噗通”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那是生命最后的鼓乐。他们不约而同地拥在一起,就像其他军中恋人一样。
有的军人拿出自己存了好久都舍不得吃的零食和饮料,一滴一滴地挤到嘴里咂摸起来。还有些人与身边刚认识不久的战友聊起了那些尚未实现的愿望。
伴随着太空军每个人加速的心跳,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从发现那艘飞船转向起,只过了10分钟,却漫长如十个世纪。然而等待中的攻击仍未到来。
何松漫不经心地瞥向监视屏,方才注意到那艘七彩飞船的颜色似乎比刚才暗淡,即使刨去距离更近的影响,船体也似乎不止是变大了,还变得不那么规则。或许是由于船体形状变化导致质量分布的变化,飞船以一种凌乱的姿态旋转起来,像个跳着华尔兹的醉汉,在原有航线上向前飘去。
后面几艘外星飞船却依然原速逼近地球舰队。刘擎估测离他们到达只有大约十小时了。
“长官,请允许我去看看。”林晴用请示上级的语气对何松说,“我看那就是个‘木乃伊’,样子唬人而已,我一个人就够。”她强调道,不想让任何人与自己一起冒险。
“还木乃伊……这搞不好是个‘特洛伊木马’!后面的那些很快也会冲过来!”何松不安地望着她,但林晴不为所动。
几名军人、航天工程师,以及另外几位科学家自告奋勇,愿意与林晴同去。何松只得同意。他们坐上一艘带有捕获网的航天器——蜘蛛号,飞向那艘外星飞船。
“速去速回,别耽误我们战斗!”何松严厉地命令道,眼神却罕见地带有一丝慌乱。
蜘蛛号逐渐缩小自身与外星飞船的相对速度,让对方一头扎进捕获网中。相距十几米远时,林晴观察到飞船的尺寸约有20米长,这与之前的测量的5米差异很大。飞船的外形也不再是个完美的椭球,而是各处布满不规则的凹坑和凸起。或许是之前离得太远,看不清。但如果这是有意为之的设计,那他们的审美要么超出了地球人的理解,要么就是品位太差了点。林晴和其余队员将宇航服上的绳子一端固定在蜘蛛号的外舱上,惴惴不安地将自己推向外星飞船的方向。
飞船的外壳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坚硬,反而有一定弹性。与其说是一架飞船,在林晴看来,倒更像是条“小鲸鱼”,只在上方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喷气孔”——那是打开舱门的按钮。他们从此处迈入飞船,除了排在后面携带仪器的科学家外,其余人都手拿武器,随时准备防御。
他们小心拨动着舱壁,向四周探索。船舱不大,却分出多个空间,视野并不开阔,他们随时等着与角落里窜出的外星生命展开搏斗。
来回勘察了三四遍,没人发现任何生命迹象。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生物学家劳拉,她抱怨道:“怎么搞的?!还以为我能成为第一个研究外星生命的科学家呢!”她气得猛敲舱壁,却被它弹到了相反方向,身体整个颠倒过来。紧随着敲击,舱壁振动起来,有什么东西沿着狭窄的通道不断撞着舱壁摇摇晃晃地飘了过来……
离近一看,那似乎只是舱体内的一部分碎块。林晴等人循着碎块飘出的方向前走去,这才发现船舱各处都有焦黑的微小放射状痕迹。林晴猜这里发生过爆炸,这便能解释飞船外表的凹凸不平。他们在各处取了样本带回去研究,包括舱内的各类物件和环境气体。
几小时过去,太空军的战舰依旧停在原处。何松凝视着仍在向前逼近的外星舰队,他的目光仿佛想从它们的队列中窥探出什么不寻常的信号,然而战斗经验丰富如他,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科学家们初步研究了椭球飞船中的气体,试图寻找外星人的痕迹,推测其生命形态。经分析得出的气体物质成分表却让他们大惑不解:其中的物质全以单原子形态存在,没有任何大分子,更不用说能构成生命的有机大分子。他们经过讨论,提出了两种猜想:
一种可能是:外星生命就是那个飞船,他们与机器形成了某种嵌合体。但这无法解释生命体内的气体毫无任何有机物痕迹。这就好比从一个人肠道内提取的气体全是干干净净的单原子,没任何有机物分子混入其中一样荒唐。
另一种可能是:外星生命原本存在,但在飞船的意外爆炸中,由于温度过高,变成了单原子。可是,通过研究爆炸痕迹,人们发现所有可能的爆炸方式都无法提供那么高的温度。就算爆炸核心可以达到很高温度,外层温度也会迅速衰减,不太可能所有外星生命当时都恰好集中在爆炸的正中心。退一万步,即使他们恰好都集中于此,飞船中也必然留下生命痕迹。就好比几十年前某人戴过的眼镜框上通常仍能提取出少量DNA等分子。生物学家们对带回的所有物品进行了检查,却都没发现类似生命的痕迹。
他们大惑不解:“难道我们面对的是一支来自外星的人工智能军团?他们又是遭到了谁的袭击?”
众人焦躁之时,林晴从样本中拿走了一堆软软的像是某种废渣的东西,开始了语言学研究。
不久,林晴从电脑前走了过来:“我刚才用语言解码算法分析了这些材料。”她调出一份材料,外星飞船的飞行计划赫然在目。林晴指出:“按原计划,他们要直朝地球太空军飞来,并没有突然转向的意图。再结合飞船上的爆炸痕迹,我猜那个瞬间转向并非有意为之。”
一片哗然中,林晴说:“我想到一种解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想他们可能遇到了……折射。”
“折射?”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我们与他们所在的空间区域对光来说并非均匀的介质,那么他们看我们与我们看他们就会像人在空气中看水中的鱼,和鱼从水中看空气中的人一样。当你误以为朝这个方向就会与对方相遇时,其实偏离了原本的方向;而在另一边的人看来,你的行进路线就像是忽然发生了转向一样。”林晴解释道,“当然,这个猜测很大胆,还没法完全确认。”
“但不应该呀。我们和他们所在的空间都接近真空,哪有什么不同的介质呢?”何松尖锐地指出。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这个猜测很大胆。即使两边都是真空,如果假定两块空间区域中的光速不同,根据费马原理,光传播的路径是时间最短的路径,依然能推出:光经过两边的界面时会发生折射。”林晴停了两秒,望着大家惊异的表情,她继续说下去:“如果假定是这种情况,根据我们这边观测到飞船还有其他天体偏折的角度,就能估算出那边空间的光速:几乎恰好是这边的二倍。当然,没法严格估计是二倍,因为折射还会让光束的宽度改变,物体的胖瘦看似就会发生一定变化。”
“但还有其他证据吗?毕竟我们没法实地测量那边的光速。”何松提出。
“另一个证据是飞船的尺寸突变。如果你把视频速度从一百万倍再进一步放慢,把图像也多放大几倍,就会发现飞船在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前面部分的船体突然变大了,而后面的部分却还没变。”林晴解释道。
“突然变大也可能是他们故意为之,与光速有什么关系?”何松仍疑惑不解。
“光速与原子核、电子等粒子间的相互作用密切相关,当宇宙的精细结构常数α不变时,一旦光速加倍,氢原子的特征尺寸——玻尔半径就会变为四分之一。推广来说,那边同种元素的原子半径,会是我们这边的四分之一大。从那边到这边,就意味着原子半径要变为那边的四倍,宏观物体由一个个原子组成,尺寸也要变为那边的四倍。这个倍数,恰好与我们观察到的飞船尺寸变化一致。当然,如果是飞船整体瞬间变大,原子将会同时变大四倍,飞船也会毫发无伤;但如果……”
“如果他们是从界面穿过,那就糟了。前面的原子瞬间变大的同时,哪怕原子间的距离小到十的负一百次方米,后面的原子还是保持原样,于是构成身体的生物大分子可能会在通过界面时被‘撕裂’而解体,甚至有可能变成一个个单独的原子!”生物学家劳拉兴奋地喊起来。
“是的,只有那些发生较大形变后仍不断裂的物体还能留存,它们通常是具有极大韧性的、结构简单的物体,就像这艘飞船的外壳一样。事实上,我所得到的外星文字信息也记录在相似的弹性材料上。飞船上那些更为精密而复杂的仪器,如果有的话,应该也都在穿越界面的过程中彻底毁坏了。而只有这类弹性材料,反而在这种极端状况下保存了基本的形态和信息。”林晴总结。
听着林晴兴奋地汇报这些研究成果,一些人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他们完了!”一个人喊起来,接着,大家望着屏幕上依然在向前行驶,很快就要越过“界面”的外星舰队,纷纷欢呼雀跃。
人们好不容易稍微静下来,纷纷望向何松,等待回家的指示。
“我也想尽快回家,”何松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不过在这之前,林晴,请用你的程序将我的话翻译成外星语言,发给界面那边的外星舰队。请你同时用电磁波和引力波来发,不确定他们用的是哪种。”
“请停止向前!我们是地球太空军。我们发现我们所在空间与你们那边的光速不同。现将研究内容与相关材料发给你方作为参考,请你们进一步核实。
地球临时太空军总指挥 何松”
在一些人诧异的目光中,这条信息以外星语言被发了出去。何松解释道:“他们不会再对我们产生威胁了,反过来我们也一样。”
看到正在“急刹车”的外星舰队,一些人迟疑地望着何松,有点难以接受。但细细思索后,许多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还有一些更谨慎的人则一言不发地等着对方回应。他们在等待对方向自己证明:即使进攻意味着自取灭亡,不同文明间的敌意仍旧根深蒂固,不可撼动。
不久,他们收到了回信:
“我们是瓦索文明的太空军指挥部,万分感谢你方科学家的精彩研究和友善提醒!我们的作战任务已取消。愿地球与瓦索文明友谊长存!愿我们都能平安回家!
瓦索太空军指挥部”
五分钟后,“界面”两侧,两支太空舰队排成整齐的队列,像已渡过寒冬而北归的雁群,轻快地飞离了对面那个看不见、摸不着,却令人敬畏的空间。
2120年:后记
“想当年在地球,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整天绷着弦,连个好觉都没睡过。现在要是不睡到自然醒,都觉得浑身气血不畅。谁跟谁不对付,换个地方不就好了嘛?宇宙这么大,处处是‘良田’,何愁没有家?”何松喝着茶,跟林晴唠嗑。
“主人,您是在暗示想搬家吗?”一旁的人工智能管家问道,“需要的话,马上给您安排。不喜欢火星的话,海王星附近的空间站如何?那儿去年通了有轨电车,正宗中餐也有200多家了。或者南门二也行,那边就是中国人少点,只有80多家中餐,但景色毕竟不同,文化、饮食很有异国风情,尤其推荐您试试‘地中海饺子’这家希腊和亚洲融合菜。”
“傻孩子,他只是举个例子。不过,还是订一套海王星空间站的房吧,说不好啥时候我们会想去度度假。”林晴笑道,“反正不花钱嘛。”
“你们总是标榜自己紧跟时代,凡事却还离不开老思路,好像索瓦的技术很烂似的。想度假,直接把房子折起来拎过去不行吗?一个宇宙也不够你们住的……”何雨晴调侃道,“啊,不对,是半个宇宙,不能超过‘界面’嘛。”
正说着,何雨晴的手机响了,她眼前的全息画面显示出一封邮件:
“雨晴:
愿你和家人健康!
自从用上地球最新的人工智能技术,我再也不愁多个量子相干态的维持问题了。最近还读了你的39372号文章,在刚性生物材料的量子机制上给了我很大启发。附件是我参考这篇文献,在天体物理和生命科学的交叉领域所做的新研究,虽然是二倍于你们的光速环境下的,但如你所知,只要调整一点细节,就能变为‘界面’那边的形式,你也可以让AI助手做 个实验来检验。如果你能给些意见,就更好了。
另外,最近我在读地球作家吴汀的长篇小说——《穿越‘界面’的爱恋》,真是精彩至极!如果你没看过,推荐给你。
期待你的回信!
你的朋友和研究伙伴 不哇古”
本文载于《少年时》第九辑2023年5月第101期《光的应用》
ヾ(●´∇`●)ノ哇~
是时候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催更了
最近养娃压力比较大,暂时没法经常更新_(:з」∠)_
啊!!! 恭喜恭喜!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天呐恭喜恭喜!
多谢~